Capital Incasion

Capital Incasion

谈资本入侵 #

资本并非单指金钱,而是包含技术、资金、教育、媒体宣传、价值观念乃至社会架构以及运行体系的综合产物。

资本会流动,会向最有利可图的地方大规模聚集。而它的源头,就是资本过剩地方。

资本涌入当地,使用即已成型的技术建厂,从本源地转来过剩的产品。同时开动政治资本、话语资本(媒体)为招工、销售铺平道路。

它们其实无需在意开出的工资。于是给出极具诱惑的薪酬,并逐步渗入教育、最大化利用当地资源为自己下游产业生产线培养专科人才。

资源资本化 #

当人在一处聚集,有了可观的收入、暴富所产生的消费欲快速膨胀。无论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快消品、奢饰品、追求感官刺激的体验消费,完全颠覆以往生活所形成的认知观念。而这些消费为资本带来第一轮的先期收割外,还将被话语媒体资本的助力下充斥到各处欠资本地区,吸纳更多的人前来。

而我们去了,首先要做对的就是接受管理。他们会告诉我们什么叫做“高效”,“先进”,诸如此类词汇,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将管理成本向劳动者转嫁。

“进城打工潮”一旦形成,各地为了促进当地发展以及挽留劳动力,不得不实施“亲资本”的政策。从政策面鼓励,以低廉的方式划出工业用地。(由此,城市中土地政策宽松,乡村土地使用政策收紧。资本周边大面积征用农民土地、拆迁问题一定会出现。借贷和税收政策也一定会在两地之间形成差异)–外来资本完成对当地人力资源、政府资源、土地资源的廉价征用,全部服务于本资本在“买全球、卖全球”的产品制造。

资源捆绑化 #

当资本输入地原住民分批得利消费理念逐步冷静–当然这并非个体绝对。积蓄开始随时间累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带来的工伤密集冲击着劳动者身体素质。

时间跨度逐步拉长,原住民对于蓬勃发展的“城市”的长久繁荣的信心也在累积。医疗、教育和住房需求开始浮现。积蓄变得重要,理财也变得重要。

这将是资本的第二轮攻势。凭借“主场优势”,其更易于治疗其所带来的工伤。资本的培养体系也更容易为自己体系内部培养人力资本。借此优势将教育与医疗资源集中,边缘化输入地原有医疗和教育体系,形成越好更好,越差更差的趋向。几乎理所当然的大规模大比例占用社会资金,完成了人力资本培养,人力资本修复的代价向外转嫁,且代价也在为自己提供收益。

摘取果实 #

如果说创造就业是播下了种子,快消、奢侈、体验型消费满足了种子各种各样的幻想。医疗和教育的捆绑无时无刻在滋养着种子成长。那胜利的果实就是房地产和坚固的金融。

自古以来,累积积蓄、购置田产是繁荣社会中必然进行的活动。但在公有制下乡村之中,地是集体的,且在前已经说过:乡村中土地政策是必然收紧的。所以替代物它必须出现,在资本的操纵下,它必然出现在城市。两个一辈子在乡村务农的老农,其儿女生养在乡村,但成婚前必须在城中买房,为什么?

因为城中房自资本兴建的一开始,就绝不是以解决入城人住宿问题而产生的。它自一开始就裹挟着各项资源和特权。当“新增人口永不分地”写入法律,一面是先行者得利,一面是铜墙铁壁。大势所趋。

不是风险厌恶型的资本不是好资本 #

用自己的钱去建房,风险全是自己的–这肯定不行;拉银行一起,“坏账”风险是银行的–这稍微进步了一点;再把购房者拉上,先收一波回款–风险到这儿基本分担完了;但收得是全款,花是慢慢花,那把闲的钱再去撬动更多资金呢?–这简直绝佳。

银行也是好资本。“坏账”风险一定要转嫁出去–包装成“金融产品”交由社会上的“闲钱”共力承担。

在这样的体系中,由资本一开始推动的巨轮滚滚向前。资本已经无需再投入,在社会承担所有风险的保证下,在社会的过往劳动(积蓄)、现实劳动、未来劳动(负债)中大口大口获取剩余。而这个社会终将走向无力消费,资本终将再无剩余可以榨取,它们必须奔向向另外一片沃土。而那个地方,在现在或许已经进化成无需是一个现实存在的地方。

逃不走的人怎么办 #

留下的人–被抛弃的人只剩下两个选项:

  1. 想方设法无论如何也要寻求资本的认同,乞求带上他一起玩
  2. 承担资本流出后转嫁在自己身上的风险

第一个不讨论,有一个收编流程已经运行了数千年,可惜近代被废了。

那资本撤出一定会导致风险爆发吗? #

这个问题不对,或者是说反了。在资本已经不限于压榨现有劳动剩余,对人力资源进行过往、未来尽数压榨的机制下,市场已经再无潜力和活力。资本已预料到会有风险爆发,所以才主动撤出,去寻求新的地方。否则新兴资本家必然会反制传统资本家,一如一开始它们涌入此地时所做的那样。当资本所带来的就业行业转入生产过剩,资本带来的核心技术转移或断供。而为资本中间环节培养、而非为当地社会培养人成为无用之才。早期既得利益者也无力完成产业升级,还要忙着第1条线路。

工人下岗,左脚踏右脚一飞冲天的最原始驱动力无力抵抗一环扣一环的风险所带来的阻力。